以内外部有效性思维破解新时期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困局

摘 要：新时期，我国高校面临思想政治工作者自身不足和外部客观形势两个层面的挑战，需要积极探索破解路径来提升学生思想政治教育质量。借鉴科学研究中内、外部有效性的概念，结合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实际，运用新思维寻求具有广泛适用性的有效工作途径。

关键词：内部有效性；外部有效性；高校；思想政治教育

引言

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指出，“坚持改革创新，推进理念思路、内容形式、方法手段创新，增强工作时代感和实效性”[1]，这是对新时期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提出的新任务、新要求。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指出，思想政治工作是学校各项工作的生命线。从微观层面来看，关系到高校学生的成长成才；从宏观角度来说，关系到培养什么人、为谁培养人这一总目标。“做好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必须准确把握社会发展的大背景，准确把握形势发展变化提出的新要求”“着力增强大学生思想政治工作针对性、实效性，全面提升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质量”[2]。本文借鉴科学研究中内、外部有效性概念，探索当前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困局的破解路径。

内、外部有效性（或称内、外部效度）最早可追溯到美国著名的教育实验学家坎贝尔（Donald T.Campbell）和斯坦利（Julian C.Stanley）1963年的论著《研究的实验设计与准实验设计》（Experimental and Quasi-Experimental Designs for Research），主要是指研究的真实性或准确性的程度。综合现有学者研究的定义，内部有效性（Internal Validity）是指因变量和自变量之间关系的确实性程度，即在多大程度上研究允许得出两个变量之间是因果关系的推断；外部有效性（External Validity）是指因变量与自变量之间关系的推广性程度，涉及到实验结论的外推力，即在多大程度上可以将对特定研究样本和在特定研究环境下所得到的研究结果推广到更广的总体和环境中去。以内、外部有效性的视角和思维，探究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可以将工作的内部有效性理解为思想政治工作者自身存在的实际问题对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所带来的具体影响，将外部有效性理解为在当前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的外部环境挑战下，如何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才能更有效果。

内部有效性思维下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存在的实际问题

思想政治工作者这一主体对于工作效果具有显著的影响。用内部有效性思维来审视当前高校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可以将思想政治工作者的主观认识、工作能力、工作方法作为自变量，将教育工作开展的效果作为因变量，任一自变量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因变量的结果。

1.主观认识缺乏供给侧意识

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面对新情况新问题，由于不懂规律、不懂门道、缺乏知识、缺乏本领……新办法不会用，老办法不管用，硬办法不敢用，软办法不顶用。”[3]对思想政治工作者而言，虽然都能认识到教育自身的重要性，但是对于学生多元化、个性化的特点和需求考虑不够充分，往往按照惯性思维或经验思维将工作开展等同于“学校提供什么，学生就必须接受什么”这一单向供给，致使教育供给与学生需求脱节，造成某些教育活动学生参与度低、效果不明显等现象，这就需要思想政治工作者从主观上拧紧供给侧意识的“发条”。

2.工作能力存在本领恐慌

1939年，毛泽东在延安曾讲到，“我们队伍里边有一种恐慌，不是经济恐慌，也不是政治恐慌，而是本领恐慌。”这一描述也十分适用于当前思想政治工作者。以新媒体能力为例，有些思想政治工作者在进行理论说服时，存在不了解话语而公信力不足、不掌握传播规律而效果衰减、不熟悉网络生态而自信心不够。2016年初，笔者开展了一项针对5,806名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以下简称“北航”）本科生的问卷调查①。结果显示：对于“当你遇到学业困难时，解决途径为求助辅导员”这一选项，有57.3%的学生选择“不同意”，表明超过半数学生不认为辅导员具备帮助自己解决学业问题的能力。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佐证了队伍本领恐慌问题并非空穴来风。

3.工作方法生硬落伍

在对全国35所高校3,500名大学生的调研中[4]，有50.5%的学生认为需要增强思想政治理论教育教学的趣味性，有47.9%的学生认为需要重视实践教学环节。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高校学生对目前的思想政治教育方式方法提出新要求。在当前移动互联和新媒体迅猛发展的背景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存在“内容陈旧、形式呆板、手段落后等问题，缺少工作艺术性”[5]，如组织活动更关注学生的参与度，较少考虑形式新颖、内容精彩，通过活动自身的水准来吸引学生、感染学生。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必须紧跟时代的发展而不断丰富内容、创新形式、改进手段，运用学生乐于接受的方式和喜闻乐见的载体，为学生的成长成才提供有力的思想保障。

外部有效性思维下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面临的客观环境

在采用内部有效性对工作主体与工作效果分析的基础上，还需要将应对这些问题的措施置于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所面临的客观环境中，即网络化、国际化以及教育对象的年轻化，以检验其在这一背景下是否具有可操作性和可推广性。因此，需要在外部有效性思维下，对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所面临的客观环境进行辩证分析，具体包括：

1.网络化削弱了传统思想政治教育信息权威

随着网络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互联网日益成为重塑国际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军事发展新格局的重要力量，成为影响教育事业改革发展和人才培养质量的“最大变量”[6]。在对北航本科生的调查中，每周人均上网时长为27.12小时（包含电脑终端和手机终端），平均每天近4小时。在网络用途方面，分别统计了利用网络学习、工作、娱乐、社交、交易和获取资讯所用时间，发现娱乐占用时间比例最长。上网目的也相对集中，娱乐人数占44.0%，而学习人数仅占10.7%。网络化所带来的海量信息，使得学生能随时随地进行浏览和被辐射，传统思想政治工作者面对学生的信息优势不再，话语权和影响力受到了巨大挑战，网络阵地应当成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重要战场。

而互联网尤其是新媒体的快速发展使得一些思潮、观念迅速传播，影响了社会舆论的形成与传播，在某些群体性事件中起到了议程设置作用。冯刚（2009）指出，“新媒体技术已经成为思想文化信息的集散地，社会舆论的放大器和意识形态较量的重要战场，给高校意识形态教育带来新难度，给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方式带来新挑战”[7]。高校学生在线上接触到消极的、错误的价值观，会对自身思想观念产生冲击，可以说网络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传统思想政治教育的信息权威。

2.国际化冲击了传统思想政治教育一元话语体系

当前，高校国际化办学趋势日渐强化，大学生国际交流日益频繁。2015年，北航本科生出国交流访学人数占全校本科生的19.6%。据了解，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上海交通大学等高校本科生出国交流访学的人数均达到或超过全校本科生的1/3。可以预见，伴随着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学生出国交流比例和校内留学生比例必将会不断增长，国际化已成为一种新常态。国际社会各种思潮层出不穷，并拥有一批支持者和鼓吹者。《人民论坛》问卷调查中心评选的2015年值得关注的中外十大思潮中，普世价值论、新自由主义、历史虚无主义等思潮均在列[8]，这些思潮具有一定程度的社会影响力，在高校中也受到一些教师、学生的拥护，在一定程度上对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产生了冲击。

对北航本科新生的抽样调查结果显示：入校前就有国际交流经历的学生比例近10%。可以说，当代大学生是在国际化环境下成长的一代，而国际交流必然伴随着思想多元化、文化多元化、价值观多元化的影响与冲击，并伴随着中西方政治、经济和文化的激烈碰撞，而学生通过亲身接触使这一感受更为直接，所带来的冲击也就更加直接，思想政治工作者以往的一元话语体系受到较大冲击。

3.教育对象年轻化催生了传统思想政治教育范式革命

范式的概念最早由美国著名科学哲学家托马斯·库恩在1962年的论著《科学革命的结构》中系统阐述，指一个共同体成员所拥有的研究传统、理论框架、研究方式、话语体系等的集合，范式的转换往往意味着重大的变革。当前，高校学生已基本为“95后”，这一代学生相比以往个性更鲜明、视野更开阔、知识面更宽。这就像一把“双刃剑”，对于思想政治工作来说则提出了更高要求和新的挑战—如何在尊重学生个人特点的基础上满足个性化成才需求，如何运用新的手段做好思想政治教育工作。

从对北航本科生的调研中可以看到：29.3%的学生对于本专业培养方案还不是很了解，25.8%的学生认为学校开设的课程并不足以满足其需要，还有近20%的学生表示图书馆资源和服务还需提升。可以说，高校受教育群体年轻化，使得高等教育的范式不得不进行改变，而思想政治教育范式更需要改革。

基于内、外部有效性思维的破解路径探索

基于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内、外部有效性考虑，尝试结合对思想政治工作者自身问题的改进与高校面临的客观环境，在兼顾内、外部有效性对立统一的情况下，创新工作理念与机制，以先手意识提升内部有效性，以实效意识优化外部有效性，为破解当前思想政治教育困局进行有益的探索。

1.以先手意识直面思想政治教育现实挑战

第一，变被动为主动，转变教育理念。在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创新追求上，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者要围绕学生的切实需求，全面推动“供给侧改革”。灵活运用互联网思维，从“我们提供什么，学生就参加什么”的“B2C”模式，积极向“学生需要什么，我们就提供什么”的“C2B”模式转变，进而逐步实现创造和引领学生的需求，抢占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制高点。以心理教育为例，北航就把心理健康教育工作与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紧密结合起来，以主动出击的理念，改变以往以咨询为主的被动方式，开展积极渗透式、体验式心理健康教育，打造“幸福课堂”，大力加强心理健康预防体系建设，定期开展心理健康状况普查和心理危机排查，主动排查和化解问题，打造“阳光心理”教育。

第二，变“点”为“面”，延伸教育触角。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主动性还应体现在对所有学生群体的关注，而非局限于重点群体、特殊群体，做到工作对象无死角、无遗漏。面对学生国际化培养的大趋势，长期身处国外的学生也应当成为受教群体，不能放任自流。北航积极开展研究与尝试，提出大学生国际实践的概念。这是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在国际交流中的必要延伸，既包括国外参观考察、社会调查等体验型实践，又包括国际义工、志愿服务、文化艺术交流等服务型实践，还包括涉外专业实习、就业见习和国际科研合作中的社会实践。在这个过程中，着力加强思想引导，行前给予系统指导，学生回国后交流分享经历感悟。在高校国际化背景下，开展国际实践为提升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质量提供了有力支撑。

第三，变回避为直面，解决教育难点。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很多现实问题是无法彻底回避的，尤其是处于纷繁变化、日益复杂的国际社会大背景下，如果不从根本上加以重视、不从正面予以解决，很容易使矛盾和问题堆积，最终产生难以估量的后果。因此，思想政治工作者必须坚持问题导向，直面问题、追根溯源，寻求科学化、专业化的解决方式。当前，北航通过学业辅导工作坊建设、辅导员工作室建设，正视学生在成长发展过程中遇到的诸如学业、实践、情感、就业等方面的实际问题，直截了当地加以辅导、干预和帮助，不将小问题积累成大矛盾，不将小隐患累积成大事故。实践证明，这种问题导向的理念和方法在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2.以实效意识构建思想政治教育长效机制

第一，重视显性教育，创新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话语体系。显性教育是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主要方式和主阵地，显性教育中教育者、教育内容和教育目标是直接显露的，是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必须打好的攻坚战，对工作队伍提出了更高要求。因此，必须突破单纯说教者的角色，必须全面转换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范式，把自身打造为具有卓越技巧和专业水准的教育工作者。“微时代”的开放性和便捷性，使得教育者和被教育者面对相同的信息环境，双方享有平等获取信息的权利。因此，不能靠生硬口号、照本宣科的灌输，也不能靠简单粗暴、脱离实际的说教，而要精心设计教育内容、切实抓准工作时机、不断创新话语方式，把我们想讲的和学生想听的结合起来，增强话语亲和力、感染力，让学生能听懂、能明白，实现话语体系的接地气、涵生气、蕴底气；供给蕴含思想、饱含情感、富含知识的话语，把道理讲清楚、讲透彻，构建思想政治工作者话语与学生话语双向互动、同频共振的新机制，让学生能够口服心也服。北航重视线上线下相结合的辅导工作机制，线上辅导员人人开通微信公众号，时时发声、敢于亮剑，线下成立学工讲师团，瞄准问题、深度交流。

第二，深耕隐性教育，完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途径。隐性教育则是把受教育者变为主体，把思想政治教育内容渗透到各项活动之中。受教育者在自然、良好的氛围中去感受、把握、领悟和提升，潜移默化使思想得到升华。隐性教育的途径和载体众多，而网络技术和网络工具的应用则具有相对重要的地位。在内容方面，关于学生自身发展问题等具有生活化取向和非意识形态的内容，与大学生切身利益相吻合，更容易引起学生共情。因此，在内容设计上，要广泛深入挖掘具有时代价值的教育内容，隐含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所主导的观念意识；在方式方法上，要牢牢把握重大事件和重要时期的教育契机，注重将以理服人和以情感人紧密结合。大力加强网络文化建设和网络思想政治工作，积极探索学生喜闻乐见的新媒体形式，在学生出现思想波动和发展迷茫时给予及时的引导帮助，在学生日常学习、阅读、交流中持续传递青春正能量。北航实施“微言航语”移动互联先锋行动，打造六大板块，内容涵盖核心价值观、传统文化、学业辅导、创新创业等，学生团队策划运行，将主旋律唱响，把故事讲好，紧扣时代主题，最大程度地获得学生的价值认同。（作者单位：董卓宁，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生工作部；马炳涛，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

注释：

①调查采用分层抽样方法，共发放问卷6,405份，占全校本科生比例的41.4%，回收有效问卷5,806份，有效回收率为90.6%.

参考文献：

[1]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EB/OL]. (2017-02-27)[2018-10-31]. http://www.gov.cn/zhengce/2017-02/27/content_5182502.htm.

[2]冯刚. 坚持立德树人 强化思想引领 全面提升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质量[J]. 思想教育研究, 2015(3):6.

[3]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402-403.

[4]沈壮海, 王培刚, 段立国,等. 中国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发展报告2017[M]. 北京: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8:503.

[5]王达品, 丁贞栋. 加强高校意识形态工作的思考[J]. 思想教育研究, 2014(12):45.

[6]冯刚. 新形势下推动高校网络文化建设的思考与实践[J]. 思想教育研究, 2015(8):3.

[7]冯刚. 新媒体技术的思想政治教育功能研究[J]. 北京教育( 德育), 2009(10):8.

[8]潘丽莉, 周素丽. 2015值得关注的十大思潮调查报告[J]. 人民论坛, 2016(3):16.

《北京教育》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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